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劳工访谈录---朱乃斌---王留柱记录整理 
加入时间:2008/11/17 12:10:27   点击数:17996
 我叫朱乃斌,尉氏县庄头乡朱家村人,今年89岁。民国时期,我在韩集{音}镇公所任文化干事,还任中心学校小学教师。
我的同学李成暄的父亲李福光是国军的纵队司令。尉氏沦陷后,由于我和李成暄是好朋友,李成暄的父亲就让我跟着他干,当时我不知道能干些什么,他说让我干支队长,我说支队长要有人那,他说你能拉来三四百人就可以,我说差不多,他说那你就干个支队长吧,---我大姐家有个亲戚是汝贯{音}的,叫姚九思{音},想干个大队长,他说找三五百人都不成问题,而我只能找三二百人---,这件事就这样基本确定啦,我们就一起到湾左{音}联络指挥官,途中碰见指挥官的副官郭中海,郭中海是韩集{音}人,是我的小学同学,郭中海把我们带到设在湾左{音}的指挥部,指挥部当时只有不到二百人,李福光当时不在指挥部,我们就住下了,当晚五更日本兵和汉奸队包围了湾左{音}指挥部,由于指挥部里的人还没有配备武器,结果全部被俘---。
     被俘后,我们被送到新郑县红学?{音}日本军营,一天三顿,每顿饭,给两个馒头,一个屋{囚室}给一桶凉水,约一个月后,又弄到新郑县看守所{监狱},在监狱里只给原粮,需要自己磨,自己加工,监狱有带枪的日本兵站岗,我们一二百人住在一间大屋子里,没有任何铺盖的东西,有过了一个月,一天半夜十二点时,日本兵把我们叫起来集合,日本兵把我们挟持在中间,用绳子把我们捆在一起,然后把我们送到用来运煤的闷罐火车上,车厢大门紧锁,我们看不到火车外边,后来到了济南,我们被送到一个住满俘虏兵的地方,那个地方好像是叫新花苑{音},在那里早上吃稀饭,中午是小米干饭,有豆芽菜,但是没有任何自由,那个地方人拥挤,出去解个手回来就没有坐的地方---,有一次解手时,我碰到一个本地人,闲聊后他很谨慎地对我说,你千万不要说自己有病,否则你就活不成了,他说这里有一个病房,病房里天天往外拉死人,病轻的还能喝一点稀饭,病重的就在那里等死,最后老鼠把尸体咬的残缺不全,两辆马车一递一趟往外拉尸体,仍在城外北山的山沟里,所以你千万不要说自己有病,即使真有病也不要说---。很快,日本人给我们换了新制服,把我们送到青岛,在青岛吃的是玉米面窝头、喝凉水,有当地人告诉我们,说我们当中身体好的都要送到日本,老弱病残不让去-----。
        我们要上船了,记得除了我们一起被俘的,还有新郑县宫寨镇公所的三个人,都姓宫,还有中牟县杨楼村的一个人,记得在日本他有病啦我还伺候他---。后来听说一共三条大船,我坐的是第二条船,因为战争还在进行,白天不敢走,只能晚上走,即使这样第一条船还是碰到了美国的水雷被炸沉了,船上的日本人、中国人都被炸死了---。我们乘坐的第二条船,由于风浪的影响,也是险象环生---,由于只能晚上走,在船上总共住了近二十天,吃的是掺了一半沙子的小米饭,一碗饭四五口就吃完了,有病又不给看,只有等死,死了就装进麻袋扔进大海,平均不到十分钟就会扔一个人---。
       船后来在日本下关靠岸,下船以后开始坐火车,是朝北去的火车,记得有许多隧道,后来到了一个名叫青神道函馆的地方坐了四个钟头的渡口船,是那一种带铁轨的船,后来又到了一个国峰{音}火车站不太远的地方,有一条路,路的两边都是水沟,我们就住在路西边得木屋里,屋里是木地板,穿的、盖得都是原来的东西,解手的地方也在屋里,解完手后就顺着屋子的下边是水沟流走了,吃的东西早上是类似黍黍面那样一种面蒸的馍,很黏,每顿发一个{不到二两重},一个小瓷碗,大半碗鱼汤;中午是面条,也是那样的小碗;晚饭和早饭差不多。
干活就是在车站的南边挖铁砂浅的地方一二锹就能挖出来,深一些的地方多挖二下就出来了,挖出来的铁砂就撂在马车上,很快就运走了,另外还有日本妇女用大簸萁淘洗铁砂,我们用铁锹撂上去她们在水里冲洗,冲走泥土就只剩铁砂了。干活时有日本监工,监工去的时候如果我们正在干活就没事,如果有人休息,就会被他用棍子敲一顿,他们说话我们又不懂,我们说话他们也不懂。工场的名字我也不知道。杨楼那个难友有病了吃不成饭,我就去照顾他,日本人也给看病但是也不说什么病,只给一点药。
      我是阴历三四月份去的日本,阴历腊月就回来了{日本投降之后}。
      后来我们干活的时候,看到印着我们国徽的飞机来轰炸,也不知道有多少架,,飞机除了射击,还扔燃烧弹,有时飞机飞得很低,就像要挨着树梢,日本人就拉警报,还有日本人往我们干活的地方跑,我们私下说,这样炸下去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。不过,北海道被轰炸的不算多。
我们不知道日本投降。忽然有一天,一个人所长职务的人来说,中午吃完饭先不上工,要开会。开会时他说:“大东亚战争和平解决了,中国和日本同宗同族,是一种人,我们是相亲相爱的国家,你们在这里住一段时间,吃得好一点,把你们的身体养得好一点,就把你们送回去,只要你们守纪律,不要犯错误,犯错误就回不去了”。
       我们私下都认为他是撒谎,中国不可能与日本和解。过了两三天,那个所长又来说把内务整理好、卫生打扫好,因为美国人要来检查,我们收拾好等到晚上没人来,第二天晚上快睡时来了两三辆汽车,第一辆是美国人,第二辆都是日本警察,一来就召集开会,一个翻译官负责把劳工的意见告诉美国人,也为我们传达美国人的意见。
       翻译官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日本人已经投降了,我们是战胜国,你们在这里受苦、挨饿,不用说我们也知道。后来美国人也讲了话,翻译官就走到我们中间与我们劳工站在一起,他告诉我们他是北京大学毕业的,也是被抓来当劳工的,已经两年了,因为他会说洋话,美国人就让他当翻译,他说其他地方的劳工有被打死的,下面你们就可以找他们要东西,找日本警察要东西,他们如果不给你们就给我们写信,你们写了信我们就来。
正好第二天,有一个日本年青监工{他脸黑,还总是穿一身黑军装,我们总是叫他小黑狗}来了,我们就揍他了一顿,他躺地上憋气不吭了,我们以为他死了,谁知我们一走,他顺着水沟就跑了,我们大喊截住他也没有截住。
我们就去警察所要东西,警察所里没有人,其它地方也找不到,我们就把警察所砸了,给他们留了纸条要军毯要衣服,第二天就送来了,衣服是日本人的军装,我们撕了帽子上的帽徽,用纸壳画了我们的国徽安到帽子上。
       不做工了,穿的也暖和了,也不饿了,我们就到处闲逛,我们在附近山上转的时候,碰到一个逃跑的劳工,他躲着不敢见人,看到我们说中国话,个头也不像当地人,就跑出来与我们相见,我们就把他带到我们的驻地,给他衣服穿,问他是哪里人。
回国时先坐火车,美国人押车,他们在车厢里来回串,走到我跟前把他的日记本掏出来问我情况,他指着{日记本}地图上的北京、南京,问我是哪里人,他指到开封,我说YES{我会说英语是的},沿途不知道都是哪里,到了下关,把所有衣服脱下了,用笼蒸他们说是消毒,还给毛巾等物让洗澡,洗澡后穿上自己的衣服就上船了。还没有洗澡时,杨楼那个劳工有病不会动,美国人就不让他上船了,送到了医院,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他。
船在海上走了一天半,在天津下船,住在天津返国劳工招待所,美国人发了路费,讲了话就走了。我们住的地方是以前的天津北洋大学,国军94军121师362团驻地,我后来在3营9连当兵,当了一年多,驻防天津静海县,过完阴历年就当逃兵跑了,原来给的路费{数目已经记不清了}一路花完了。
    在日本做劳工,要日本赔偿损失。
 
 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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