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耿谆答日本作家野添宪治问(连载十三) 
加入时间:2009/1/9 18:21:00   点击数:23184

 

    1995年12月7日至10日  
    野添:你们是在什么时候,完全恢复了自由?
    耿谆:这都很晚了,都到46年5月间了,我们才出狱,这里我还记起一件事,需要说一下。就是我在监狱时,中山寮劳工派代表去看我的事。具体时间记不清了,就是日本战败那一段时间里。他们去人不少,大约去了20多个人,这次刘智渠、王占祥,翟树堂都去了。他们以为我在那里还吃不饱,所以去时就炸了些馃子给我带去。
    我从山上被抓下来以后,就不知道中山寮的情况了。也不知劳工们是是死是活,他们也不知道我还活着。以前日本人对他们说:“你们的队长,阿大么,朴拉朴拉(已经砍头),你们好好的在这里做工。”所以他们都认为我死了。后来美军驻进中山寮时,他们恢复了自由,还给我开了一个追悼会。这是王胜之到监狱看我以后,又到中山寮跟他们说,你们的队长没有死,还在监狱里。他们听王胜之一说,非常高兴,就立即派代表来看我了。他们还跟我说,当年带我们干活的那些辅导员,现在都给我们打扫厕所,运吃的,好象成了我们的仆人,我们的奴隶了。我们随便到那里,也没有人敢拦挡了。
    这时我给刘智渠、翟树堂说:“你们回去给大家说,出去要三个人、五个人一起,不准一个人出去(我怕他们出去做坏事)。要保持住中国人的道德,中国人的荣誉。你出去做坏事了,人家不会说你是张三李四,说你是中国人,你就将中国人的气节丢了。你们出去跑跑,到山上看看,散散心都可 以,但出去不准入民宅。不错,他们回去给大家一说,大家都很服从。所以说,我们的人在花冈没有做出坏事,为中国人争了光,赢得了日本人民的尊敬。
    他们还说,他们快走了,走时就不再来辞行了。我又交待他们,走时要开个追悼会,对死难者致祭一下。后来,我写了个祭文让翟树堂带回去了。

    野添:听说你交给翟树堂的那个祭文,以后在报上发表了?
    耿谆:报纸上没有发表,报纸上只说翟树堂带回去了祭文。那篇文章是翟树堂写的,题目是《日本人这样虐待我们》(见82页——编者)是48年5月15日至23日国民党《中央日报》上登载的。

    野添:是连载?
    耿谆:连载。其中有写我在监狱里的事,是翟树堂写的报导。

    野添:你在秋田县监狱,一直待到什么时候?
    耿谆:到46年5月才出去,那时天已经热了。出去以后,才知道花冈那地方的人已经走了,留下刘智渠、翟树堂等11个人,加上我们监狱的几个人,一共23人。

    野添:花冈的那些人是45年11月归国的,他们走时没来告别?
    耿谆:没有。那次他们派代表看我时,已经说他们快回国了,不来辞行了,至于什么时间回去,就不知道了,是以后见到刘智渠他们11个人时,才知道其他人都回国了。

    野添:这11个人也是送到监狱里来?
    耿谆:他们没有到监狱里来,他们是在车站等着我们,我们从监狱里出来后,到车站与他们见面,我们是由美军护送的。

    野添:45年春节你们是在监狱中过的,每逢佳节倍思亲,你当时的心情如何?
    耿谆:当然是很想家了,可是又觉着事情还没有到底,不知什么时间才能回家去,又觉得这是胜利了,早晚有希望了。我再补充一点,我们在监狱里照的有张像,有15个人。我们在监狱的是12个人,怎么多了三个人,我需要解释一下。

    野添:那个像,赤身那个?
    耿谆:不是。是穿着囚服照的那个。
    当时,他们每次点名都点到15,我就问庶务长,监狱里是不是还有中国人!他说有,还有三个人。我说:“中国成战胜国了,这三个人能不能也和我们住在一起?”他说他给所长说一说,后来就把那三个人交给我了。这三个人的名字我现在记不清了。他们是在另外一个地方做工,他们把他们的大队长打死了,因为大队长给日本人勾结起来虐待他们。

    野添:他们是在哪个地方做工?
    耿谆:这个记不清楚了,不知道是什么县,什么地方。好象带个“松”字,他们是在那里做工,后来也送到秋田监狱,说明那地方也属秋田县。他们动手打死大队长是5个人。这3 个人在秋田监狱,其他两个人在别的地方。后来我们又和这三个人一起到东京。他们是什么时间回国的,我就不清楚了。

    野添:46年5月份,是谁接你们的?
    耿谆:具体是谁不知道。说是接我们出去的,但没有见中国人去,是驻秋田县的美国军派的武装人员,把我们护送到东京。我们到东京以后,就住到中野区刑务所。这个刑务所是由美军管理,好象关押的是违纪的美国兵。我们出秋田监狱时都脱了囚服,换成了日本人的服装,我们去到刑务所以后,他们误认为我们是日本的犯罪分子了。吃饭时他们有人领我们去吃饭,平时却限制我们的行动,禁止我们出入。我很生气,就找他们申辩理由因没有翻译,他们也听不懂。后来再找他们,他们也不接见了。我气愤极了,我就开始绝食了,我绝食4天,后来他们向上报告了,又赶紧给国民党住日代表团联系,代表团就派人来看我,来的是一个少将,姓李。李将军对我很客气,说我们代表团对你们照顾不好,没有给你们配翻译,你们受委曲了。从那以后,给我们配了一个翻译,叫杨永和。他父亲是中国人,母亲是日本人,他生长在日本,是一个大学生。他的日语当然很好,他还精通英语,以后他就和我们一起同吃同住了。接着我们26个人又要来一面国旗,将旗杆就绑在我们住那楼房的栏杆上,让他们知道我们是中国人。第二天我们又换上了中国陆军军服,也换上了皮鞋。从此,我们才算彻底恢复了自由,成了战胜国的人了。
    刑务所的负责人叫米拉,是个上尉,我们见面时称他卡普特·米拉。他叫我卡普特·耿。不久,他见我时说他升“美劲”了。杨永和说“美劲”是少校,以后我们见面就称他美劲米拉。他为人很随和,多次请我吃茶,喝啤酒座谈。
    我以后又到驻日代表团中国科,这是远东国际法庭中国科,给他叙述我们过去受虐待的情况,控诉鹿岛组虐待中国人,控诉他们虐待战俘。(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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