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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金安口述----王留柱记录整理 
加入时间:2009/2/21 10:13:35   点击数:23072
我叫唐金安,又名唐命安,今年83岁。住河南省新郑市观音寺乡翟庄村。1941年12月,我因家贫生活不能自给,遂以两石小麦顶替别人名字,到国民党第14军94师282团3营9连当兵,连长叫张克。我在到部队后,先到洛宁训练了三个月,挨打牛受气,吃不饱。1944年日本侵犯洛阳时,我们部队奉命守卫洛阳城,我当时是上士班长。我们师与日军在洛阳城内苦战几十天,后来除师长张粹光跑出外,其余参谋长、副师长、营长、连长都被日军俘虏了。
日军将我们押到洛阳西工营房,与我一起被俘的还有新乡的张中杰,我们这些战俘在西工营房可受罪了。开始三天日军不让吃饭,也不让喝水。我在未被俘前,曾在洛阳一户人家要了一把玉米籽,被俘以后口袋里还有27粒玉米籽。在西工营房的前三天里,我就只吃了27粒玉米籽。饿得见啥都想往嘴里吃。那天我见日军煮黄豆,我就找了一个茶缸去舀了一点黄豆,还没吃到嘴里就被一个日本兵看见了,他就一边骂着一边拿着刺刀戳我,我一见就跑,一连跑了好几个地方,他才没有追上我。当时要是追上我,我就没有命了。在西工时由于天气热,人也多,又不让吃喝,二三十人渴死病死。死的人,两个人拉一个,拉到营房外边的两口枯井里,我们在这里住了十几天,走时两枯井里扔进的死尸都快将枯井填满了。
大概是1944年6月间,日军将我们这些战俘,从西工三人拴一串,押送到洛阳北边50里铁斜,在路上走不动的战俘,就被日军捅死、打死,这一路就捅死十几个人。
我们在铁斜渡过黄河后,到怀庆府(沁阳)坐火车到石家庄,在石家庄集中营停了三个月,吃的是发霉的玉米馍,勉强能顾住命。后来每人换了一身黑衣服,又押上火车坐到塘沽,然后坐轮船到日本。在海上走了半月,记得八月十五中秋节,我们正在海上走着的。在船上的半个月中又死了十几个人,新郑县的戴枝友就是死在船上的,死的人都扔到海里去了。我们到达日本的下关下船,下船以后又坐火车来到板木县据尾,据尾是个车站,我们在这里下车,这里是个铜矿,我们就是这里的劳工了。我们来据尾以后,住的地方是半山腰,房子是木板房,连墙壁都是木板。我们每天干的活就是挖铜矿。我和许昌县的张永川、密县的渠清,还有洛阳的何中堂(何中堂后来还找了个日本姑娘,以后就留到日本了),另外还有襄县的两个人,一个是当副官的,另一个和我的年龄差不多,名字记不得了。
在这里,劳工们每天天不亮都得进洞挖矿石,半夜才能出洞,终日不见阳光,有病没人看,早上一顿吃一个小蒸馍,二三两重,半碗鱼子汤。忠告再捎去一个小蒸馍,人吃不饱,干活又重,有病又得不到医治,死的人很多,光砸死的都有几十个,有的人都砸扁了,真是可怜人啊。总之去时236人,到日本投降时,只省下108人。我们每天都是提心吊胆干着活,心里老是扑腾扑腾直跳。
我因为识几个字,在矿上开机器打炮眼。一天打20几个炮眼,我们的班长是日本人叫五藤,领着我们干活,班长待人还可以,没有打我们,就是另一个带工的很坏,一次他无故的向我头上重重地打了一下,还嬉笑着。班长就说他:“你打他干啥?我们打仗是国家与国家的事情。”五藤是从我国东北回去的,他还带回一个东北姑娘做二房生了一个小女孩,日本投降后,我还去过他家,他这个中国妻子见我们也不敢多说话。
我在一次干活时,突然一块矿石崩进我的手虎口里,鲜血直流,我只好将鞋上破布毛撕下在灯上烧成灰按着伤口,后来长了一个疙瘩,到现在这里边还留有一小块矿石。
那时我们在矿上干活,人人都很想家,连做梦也想家,都想着这一辈子也难回家了,有的都想家想死了,总之在那里受的苦都没法说了,日本监工很毒辣,打骂劳工是常事。
我在那里还结识一个理发的日本人。他比我小几岁,现在有70多岁,他是在他婕家长大的,现在这个理发的就可以证明我们在那里受罪的情况。
我们在矿上一共干了一年零两个月,后来日本投降了,我们又从下关坐船到青岛下船,住在青岛工人家属院,当时国民党的部队都在青岛城内,外边就是陈毅的新四军,有人让我们不当兵,我想以前当兵是打日本 ,是为国家,现在再当国民党的兵,是中国人打中国人,我不干,我就回家了。我回家一看家里也没人了,我只好担挑卖菜、卖鸡、卖杂活过生活。我回想在日本做苦工的14个月,没有发过一分钱,还挨打挨骂受折磨、受虐待,现在我要求日本政府、日本企业向我们受难者赔情道歉,赔偿精神及经济损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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